(袁梁报道)“护士,麻烦你们帮忙找找她!”急促的呼喊声刺破江西省肿瘤医院肿瘤综合放疗一病区的宁静。黄阿姨的爱人周大叔跌撞着冲进护士站,脸色惨白如纸,手里的手机被攥得发烫。“阿姨就因为怕后装治疗疼痛,我着急催她,反倒吵了起来,她一赌气就跑了,电话也不接!”
正在护士站核对输液执行单的护士长刘一璿心头一紧。这位宫颈癌晚期患者黄阿姨已在科室住院了一段时间,放疗让肿瘤逐渐缩小,可后装治疗的局部疼痛却成了她的梦魇。
“周叔叔您先稳住!”刘一璿立刻起身,询问完细节后迅速部署:“小陶到病区大门和电梯口;周叔叔和小刘排查楼下花园;小孙、小杨跟我逐间查病房,动作轻些,”她深知,此刻的黄阿姨不是逃避,而是被恐惧与委屈裹挟,断联的状态容不得半分耽搁。
推开9床病房的门,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叠得整齐的被褥上,房间里空无一人。“黄阿姨,您在吗?”整个病区都查过了,直到走到公共卫生间门口,一丝压抑的啜泣声顺着门缝飘出。
“黄阿姨,我知道您在里面。”刘一璿轻轻叩门,“我不催您治疗,就想陪您说说话。您上次说等病好了要和周叔叔重游滕王阁,还记得吗?”门内的啜泣声顿了顿。刘护士长继续轻声说:“您看,这段时间您从连走路都乏力,到现在能自己在走廊散步,肿瘤也缩小了,就差这几次后装治疗巩固,您就能早点实现这些心愿呀。”
门锁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卫生间的门缓缓推开。黄阿姨蜷缩在墙角,头发被泪水打湿贴在脸颊,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,看见刘一璿的瞬间,所有坚强瞬间崩塌:“刘护士长,我真的怕……上次那种疼钻心刺骨,我一想到就发抖,他还不理解我,跟我吵……”
刘一璿立刻将阿姨扶回到病床边坐下,将纸巾递到她手里,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:“阿姨,疼是真的会有,但这次治疗前,我们和医生反复沟通,调整了方案,疼痛会比上次轻一大半。”
这时,周叔叔也接到电话急忙赶回了病房,他看着妻子憔悴无助的模样,眼眶瞬间通红,他声音哽咽:“老伴,是我不好,我不该跟你吵,更不该逼你……”黄阿姨望着爱人愧疚的眼神,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,泪水却依旧不停:“我就是太怕了……”
“怕就喊出来,我们陪着您。”刘一璿握住黄阿姨的手,“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,所有医护都在,咱们一起把这道坎迈过去,好不好?”阿姨望着两人关切的目光,迟疑片刻,缓缓点了点头。
半小时后,在刘一璿护士长和小孙护士的搀扶下,黄阿姨再次走进放疗中心。刘一璿实时询问黄阿姨的感受,轻声讲着病区里其他患者抗癌成功的小故事转移注意力。当治疗结束的提示音响起,黄阿姨缓缓睁开眼,露出释然的笑容:“真的好多了,谢谢你们的鼓励和陪伴。”
夕阳透过窗户洒进病房,给黄阿姨的脸庞镀上温暖光晕。护患之间的深情,从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,而是在患者最脆弱时,愿意蹲下身倾听恐惧,用掌心的温度化解焦虑,用坚定的陪伴驱散孤独。那紧握的双手,不仅传递着力量,更照亮了抗癌路上的微光,让绝望的角落里,终会生出希望的新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