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谢丽萍报道)又是一年中元夜,月光轻洒在科室的长廊上,晚风轻拂,窗台边泛起丝丝凉意。恍惚间,那熟悉的身影再现:丈夫小心翼翼地背着妻子,步履蹒跚,轻声细语地问着:“这样是否舒服些了?”袁阿姨,您在天堂一切都好吗?我们总在这样的时节,想起与您相伴的那些日子。
还记得您和爱人第一次来科里看病房的模样。那时你们对“安宁疗护”满是陌生,眉头因疾病带来的疼痛拧成一团。要从熟悉的医护团队,转到全然陌生的病房确实艰难。恰我值中班,我像以往以日常接待的语气介绍情况,未曾料到,这份看似寻常的接待,竟被您爱人误解为态度不好。我愣在原地又急又无奈,明明想帮你们打消顾虑,却让初见添了点小波折。他后来还会打趣道:“小谢我们是叫不打不相识”。好在后来,您顺利入住了我们科。
在安宁疗护中,止痛泵通过精准调配剂量,慢慢地疼痛减轻。您偶尔会胸闷,总想着呼吸点新鲜空气,可又没法独立行走。这时,您爱人总会弯下腰,稳稳托住您的腿,背着您在长廊里一遍一遍来回走。他的脊背不算宽阔,却把您护得稳稳的,额角的汗珠子往下淌也顾不上擦,只等您说“舒服点了”,才轻轻把您放下。他,是我们科室众人目睹的唯一一位,在走廊上背着妻子悠然‘散步’的丈夫。
每到夜里,您总睡不安稳,只有您爱人轻轻摸您的背、揉您的肚子,您才能安心闭上眼。我值大夜班巡房之际,常见他静坐床边,手轻柔地抚触,直至疲惫不堪,悄然入睡。这时,我会悄悄走过去,代替他继续轻轻抚摸您的背——犹如接过爱的接力火炬,我唯愿您能多享片刻安宁的睡眠。他,私下里被我们护士誉为“耐心之星”,耐心指数满格。
短短的3个月,当您带着我们所有人的祝福,去往那个没有病痛的天堂时,您的爱人和两个儿子虽红着眼眶,却带着笑容。因为你说:这辈子能和爱人相守,能养育两个好儿子,人生值得。您走后,您爱人经常打电话给我们诉说着对您的思念,诉说着在科里和每一个医生护士的点点滴滴,诉说着我们的好,他记得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。诉说着他的近况,诉说着你们的新孙女,尤其说到新孙女时的幸福,他说:如果你还在,那该多好啊,因为你最喜欢女孩了。
中元夜,月光比往常更皎洁些,像是要照亮天人相隔的路。袁阿姨,我们对着星空轻声祝福:愿您在天堂里没有疼痛,愿您能看见您牵挂的人都好好地。那些您留下的爱与温暖,会一直留在我们心里,从未走远。